話劇《鐘鼓樓》:“好事”“好戲”皆需“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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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自劉心武榮獲茅盾文學獎作品的話劇《鐘鼓樓》,是黃盈導演的第十部京味戲劇,也是出品方九維文化繼《白鹿原》《平凡的世界》《塵埃落定》《主角》之后推出的第五部根據茅獎文學作品改編的舞臺劇。該劇的上演不僅再次印證了經典文學改編戲劇的魅力與能量,也為“大戲看北京”品牌又獻上了一部具有濃郁北京文化和特色的新作。
中生代戲劇導演黃盈多年來一直致力于舞臺探索,在其眾多作品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劇目是描寫北京題材的新京味戲劇,充滿了對北京城的深厚情感,并對古都歷史變遷給人們帶來的生活、心理、情感上的巨大變化給予深切思考,特別被觀眾關注和喜歡。
話劇《鐘鼓樓》作為黃盈首部將中國文學經典改編成戲劇的作品,既延續了他一直以來的創作風格與戲劇追求,與其以往作品相比,又有新的探索和突破。最重要體現在對文本的改編和舞臺呈現上,打破了傳統的線性敘事方式,創造性地使用“回文互現”的方式,構成并行而又交叉的故事線,讓觀眾們通過不同視角,看到這座充滿煙火氣的四合院中薛家、荀家、張家和澹臺家四個家庭在1982年12月12日這一天當中12個小時六個時辰的生活百態。
鐘鼓樓下的老北京四合院中,隨著薛家全家人都在忙活一場“好事多磨”、一波三折的婚禮,全院居民也都跟著熱鬧忙碌起來。如同走馬燈一般輪流登場的二十來號人物,起初還讓觀眾們有些搞不清彼此關系和狀況。但隨著原本充滿寫實風格的舞臺巧妙變換成其他家庭場景,時間也多次倒流回轉,不僅讓觀眾看到了薛家婚禮進行同時發生在小院里其他各家的生活和故事,也揭開了各個人物之間的彼此關系與情感糾纏。
劇中薛大爺有句經典臺詞:“時間是個圈,也是一根直線!”在《鐘鼓樓》的舞臺上,也正體現了時間的循環往復和無限延伸。而作為舞臺背景出現的巍峨的鐘鼓樓,則以一種歷史的姿態見證著一切,讓所有的瞬間凝聚成永恒。
相比起該劇在舞臺手法上的創新,話劇《鐘鼓樓》的劇本和表演在對原著文學性的還原和繼承上還需要更多沉淀和打磨。當年劉心武40歲寫作《鐘鼓樓》時,比黃盈導演現在的年齡還年輕,但其作品有一種含蓄內斂的厚重感;而舞臺上的蕓蕓眾生則顯得過于熱鬧了一些,演員們的表演也常常失去了真實情感的尺度,而進入一種鬧劇氣氛當中,雖然贏得現場笑聲不斷的劇場效果,但正如原著小說中的一段評論家所言:“藝術貴在含蓄,她卻總是演得太滿,須知過火與發瘟同樣令人不快……”年輕演員扮演老年角色、當代演員塑造過去的人物,都具有一定挑戰性,分寸感往往就在毫厘之間。扮演薛大爺、薛紀躍父子二人以及荀家老兩口的幾位演員就讓人覺得很舒服自然。
親臨首演現場觀看演出的原著作者劉心武給予了演出很大的鼓勵和肯定,相信這部新創大戲經過“好戲多磨”精心完善,也會煥發出更加溫潤迷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