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川》郭帆：張譯真的是把表演當作生命的一個人
準備《流浪地球2》的空檔期，郭帆被剛拍過《八佰》的管虎叫去，和拍過兩部《繡春刀》的路陽一起，利用各自的擅長的東西打配合，在有限的時間內高效地完成了抗美援朝題材電影《金剛川》的拍攝。電影上映前，我們采訪了導演郭帆，聽他講述參與這部特別電影的特別體驗。
搜狐娛樂：你是因為什么契機參與了《金剛川》這個項目?
郭帆：首先很有幸能夠參與這么好的一個項目。我們確實是在有限的時間之內要去完成這么一個項目，時間緊任務重。所以我們三個人聚在一起之后，就在想，大家發揮各自比較擅長的那部分去構思整個的(項目)，從故事到劇本，再到拍攝計劃，以及到最后的完成。
最開始是有一個相對粗略的分工，大家本著發揮各自特長的那部分去完成。但很有意思的一點是，你會發現拍到最后，特別是我們最后能夠有影片呈現的時候，前兩天我們三個人看片子，“這個鏡頭到底誰做的?”你會發現，每一個鏡頭，每個人都參與其中，它是一個混合在一起的整體的(創作)。
當然不光我們三個人，臺前幕后這5000人，之后滾字幕的時候你會發現好多的工作人員。其實這期間最大的一個挑戰和難點就是，我們如何在有限的時間之內，統一分配協調好這些人，能夠高效地完成這件事情。這個過程我覺得是非常有挑戰的，也是很有意義的。
搜狐娛樂：你們三個人一起拍電影這個想法最初是誰的想法?
郭帆：這個就是管虎導演的一個構思。
搜狐娛樂：他為什么選擇了你和路陽?
郭帆：當然這個也有一些實際的情況，正好我們都可以聚在一起做這件事情。整個劇情的構思也是根據我們幾個人比較擅長那部分，去做一些發揮跟完成。當然我也是因為拍《流浪地球》的原因，更多的會偏重技術、工藝，包括視效方面的一些鏡頭。
搜狐娛樂：故事呈現的方式是你們拍之前就設計好的嗎?
郭帆：其實是不同的視角去講述同一個事件，然后更加立體地去展現這么一個事情，這是敘事方式上的一個創新吧。是拍之前設計好的，所以它是一個按照完整的影片的感受去做的。
這里面最難的其實就是溝通。我舉個例子，比如說一個簡單的正反打鏡頭，如果是對戰的話，天上有飛機，地下有高射炮，這兩個鏡頭應該怎么拍?你會發現這兩個鏡頭不一定是在同一個時間和同一個地點拍的。那我們就得現場要對，地面的演員的視線是什么?飛機從哪兒飛到哪兒?我的那個炮可能要抬多高?上面飛機要發射多少顆子彈?底下高射炮要發射多少顆炮彈?地面的炸點是多少?天上的炸點是多少?這個都是要溝通的特別清晰才可以去完成的。而且不在同一個時間點。
所以我們之前準備了預拍攝的這些內容，也就是說我們在開機前其實幾乎都拍完了，就是通過預拍的方式，我們才能確定好精準的這些鏡頭是什么。當然也是借助今天的這些先進技術，連5G技術我們全都用上了。也就是說誰先拍這一部分的時候，另外一個導演是可以看到現場拍攝畫面的，以確定我們能否接得上下一個畫面。
類似這種情況，各個部門都會出現，因為我們要各個部門都嚴絲合縫地配合好，才能把整個劇情剪在一起。
搜狐娛樂：你之前也沒拍這種大的戰爭片的經驗，這次拍的時候有什么困難?從另外兩位導演身上有沒有學到一些新的東西?
郭帆：也一直在學習，這兩位導演都是我非常欣賞，也非常仰慕的導演。
我這邊覺得，怎么協同作戰，這5000人能夠擰成一股繩，這其實是最難的一部分，這個就是要付出大量的溝通。
另外一個就是我這邊的視效鏡頭比較多，時間有限。當然真的是前面借助了預拍這個新的技術，讓我們能夠在開機前去預拍完幾乎全部鏡頭，這樣的話我們才可以明確我們的目標是什么，只有明確目標我們才可以知道怎么去分工。
我們有2600多個視效人員，怎么把這2600人能夠分開，先做什么，后做什么，這件事就變得尤為重要。
而且我們有很多的全CG鏡頭。我們的地形資產是需要到丹東現場，我們閃拍完36平方公里的整個環境，當然那個環境并不是說我們閃拍完之后馬上就可以用，只是把地形的物理結構基本上閃拍完之后，我們還要準備各種各樣的資產，比方說樹、植被、玉米地、石頭，這一個丘陵之上不可能只有一棵樹，也不可能我不停地復制這一棵樹，所以我們要做不同的樹種，就是上百種樹種，然后才能去拼貼出這一個丘陵，所以整個那個環境中的資產量是非常之大的。
當然還涉及到另外一個難點是人的部分，這里面除了真實的演員之外，還有一些數字的角色，有些遠景中的人，也是數字的角色，這些角色我們也是要通過大量的掃描，然后把所有的不管是主演的還是群演的這些人物掃描。
前期因為有了預拍攝的這些鏡頭，我們明確的知道我們要做多少個。這樣的話，我們才能下任務，才能有哪些部門是要提前準備好資產，準備哪些資產，這些資產又怎么去分工，然后才能安排后續的生產。這套流程對于我們整個團隊來講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搜狐娛樂：看完后覺得演員的表演都很好，尤其是張譯，可以說太好了。你跟他們合作的時候是什么感受?
郭帆：張譯老師怎么說呢，他真的是把表演當作生命的一個人。我記的很清楚，就是一個鏡頭，真正剪輯完之后一秒半左右的一個鏡頭，他非常認真地拍了幾十遍，就問那一個眼神是不是夠，每遍完了之后。因為我在北京的棚里，他在丹東現場，我們就會電話溝通，這個多一點，少一點，他是這樣精益求精的一個人。
所以他經常在現場被稱之為“再來一條”。往往“再來一條”是導演經常會講的話，“我們再保一條!”就變成了他不斷地會說，“我可能還會有新的可能性，我想展現地更好一些。”
搜狐娛樂：有一場戲，感覺有飛機的時候，他抬頭看，然后耳朵那塊的肌肉都在動。
郭帆：包括第一場戲跟吳京老師對戲的時候，他心里有點犯怵的，這兒有點小抖動，好多肢體上的小細節做得非常到位。我們傳遞信息不光是語言，還有我們的肢體語言，甚至我們的眼神都在傳遞信息，所以他是調動全身肌肉，整個人投入進去才可以完成那種表演。
